冯驩烧券书
孟尝君田文爱招客养士,名气很大。
冯驩听说后,便穿上草鞋来投奔孟尝君。冯驩在孟尝君家里呆了十天,便说:“饭菜连鱼也没有!”孟尝君听到此话后,给冯驩每餐加鱼。过了几天,孟尝君让舍监打听冯驩的表现,舍监回报说:“冯先生弹着剑唱:‘长剑,回去吧!出门没有车子坐!’”于是孟尝君就给他配备了车子。
过了一年,薛地收成不好,孟尝君派冯驩坐上车子,拿上债据(券书),到各地收贷款利息。冯驩于是买下很多好酒,还有肥美的牛肉,召集债户聚会。冯驩对大家说:“能偿还利息的,就偿还利息吧;不能偿还利息的,都把借据给我。”冯驩让大家大吃大喝,并当众将收下的债据烧掉,并说:“孟尝君贷款给大家,是想让大家搞事业;向大家要利息,是因为他不够奉养宾客的缘故。把无力还债的借据烧掉,是为了大家没有负担!”这样一说,大家都高呼:“孟尝君万岁!”
孟尝君听说冯驩烧掉了许多债据,非常愤怒,派人召回了他。孟尝君责备说:“我为门下3000食客着想,才让你去各地收债的,你怎么能烧掉债据呢?”冯驩将收下的10万利息放在桌上,不在乎地说:“对!有烧债据的事儿。你想想,有钱的人归还利息,没有钱而贫穷的人你等他十年还是没法还,而且利息越滚越多,你逼急了,他们就会逃走,你也落个逼债的坏名声;我烧了无力还债的借据,是彰扬你美好的名声哩!”孟尝君听了,拍手叫好,连忙向冯驩感谢。
后来,齐王听了谗言,废了孟尝君宰相的职务。由于冯驩先后在楚国、齐国游说,又恢复了孟尝君的职务。许多曾因孟尝君失官而逃走的食客,纷纷又投奔而来。孟尝君气愤地想推走这伙人,被冯驩劝阻了。于是,孟尝君的名声比以前更大了。(参见《史记•孟尝君列传》)
孙庞斗智
孙膑和庞涓一道拜孙武为师,学习兵法。庞涓不如孙膑学习认真。但是,庞涓却取得魏惠王的信任,当了将军,而孙膑在齐国未受任用。
庞涓想,自己的学识、才能、计谋都不如孙膑。如果请他来自己手下干事,他就被藏在自己的门下了。于是,庞涓暗中派人到齐国骗来了孙膑。
孙膑来魏国后,庞涓更加嫉恨他,便蓄意陷害他。魏惠王听说孙膑很有军事才能,很欣赏孙膑。庞涓恐怕惠王重用孙膑而降低自己的威信,便采取捏造事实的手段,指使人诬告孙膑私通齐国,使孙膑受刑,被割去两腿的膝。
孙膑忍辱苟活着。有一天,他听说齐国使臣来到魏国,晚上便悄悄地爬去见面,以兵法和技能向齐使游说。这位使臣很同情孙膑的不幸遭遇,认为他是个难得的人才,便把他暗藏在车厢内运回齐国。
齐国元帅田忌知道了这事,马上会见了孙膑,尊为上宾。当时,齐威王与田忌比赛马,田忌输了。田忌问孙膑怎样才能赢,孙膑告诉田忌:“我看比赛的马都有三等,你把下等马和威王的上等马赛,用上等马与威王中等马赛,用中等马与威王的下等马赛,保证你赢!”田忌照办了,结果二比一胜。齐威王有了怀疑,觉得田忌老是输的,这次怎么胜了,就问田忌。田忌如实地说:“今日我能取胜,不是马力,而是采用了孙膑的计策。”于是齐威王拜孙膑为师。
公元前341年,齐、魏发生了马陵之战。孙膑知道庞涓的部队将赶到马陵(一说在河北,一说在韩城马陵庄),便对田忌说:“他们魏国的战士,一向强悍勇敢而轻视齐兵,齐兵也因之被称为胆小怯弱。一个善于作战的将领,要会顺应这种情势,加以有利的引导。兵法上讲:‘用急行军赶百里路去争利的,会折损领头的上将;用急行军赶50里去争利的,只能有一半的部队能赶到。’现在敌人如果恃勇轻敌而冒险急进的话,那对我们是再好不过的了。我们宜诈为怯弱,诱敌深入。诱他轻举妄进的办法是:当我军跨入魏境歇息的第一天,要部队挖可供10万人煮饭用的灶;后撤到第二天安营时,只要挖可供5万人用的就好;到第三天,只要挖3万人用的就行了。”
庞涓跟在齐军后面追了三天,看到齐军营灶日渐递减,便很高兴地说:“我早知道齐军胆小怕死,进入我国境内三天,士兵就已逃亡半数以上。”于是抛下步兵辎重,只带他的轻骑,昼夜兼程,拼命追赶。孙膑计算庞涓的行程,会在黄昏时到达马陵。马陵这地方,道路狭窄,两旁险阻,易设伏兵。孙膑命士兵砍树塞路,并选一棵大树剥去树皮,在洁白的树身上写下“庞涓死于此树下”七个字,又命令善射之士,拿万箭埋伏在道路两旁,约定“晚间见大树下有人点火便射杀”。
庞涓果然赶到大树之下,望见光滑的树身上仿佛有字,便点火照看。还没等他看完,齐军已万箭雨下,魏军大乱,庞涓智穷兵败,想难逃脱,叹息说:“悔不早杀孙膑,如今反让这小子成名!”拔剑自杀了。齐军乘胜追击,彻底击溃魏军,俘虏了魏太子申,孙膑从此名扬天下,后世也传下了他的兵法。 (参见《史记•孙子吴起列传》)
锥刺股
苏秦是洛阳人,当过著名纵横家鬼谷先生的学生,因开始游说未成功,贫穷潦倒而归家。在家里,苏秦受到哥嫂弟妹的讥笑,说他:“不安分务农,不好好经商,去做什么卖弄舌头的空谈家,落了个贫困下场!”
苏秦听了这些讥讽话,心中非常惭愧,暗自伤心,便关起门来,不愿出去见人。他把所有的藏书都搬出来,发愤阅读。他自言自语地说:“一个读书人,学习了许多知识,却不能用这些学问取得名誉地位,那读书再多还有什么用呢?”
于是,他改变了读书方法,不贪多求全,专门攻读《阴符》这部书,仔细地钻研。他伏案反复精读此书,有时看得眼花欲闭,昏昏沉沉,想睡觉。此时,他就拿一个锥子在大腿上刺一下,血流而不擦。这样,昏了刺,刺了醒,醒了再读。他用“锥刺股”的办法,来振奋斗志。
苏秦勤奋学习,终于读懂了《阴符》这本书,写出了“揣”、“摩”两篇论文。他说:“《阴符》这部书的旨意,就是告诉人们如何揣摩各个君主的思想动向,投其所好,以达到接近他,从而取得信任。”
后来,苏秦果然游说各国,实现了合纵计划,当上了纵约长,那气派可以和王侯相比。他每到一国,诸侯纷纷送礼,派车马护送。周显王听说苏秦要从洛阳经过,派人将道路打扫干净,派官员穿上朝服带上重礼到郊外迎接,十分敬重苏秦。
苏秦入城后,其兄嫂弯腰低头,站在路旁不敢抬头。苏秦走到兄嫂面前,笑着说:“上次我在家不给饭吃,现在怎么这样恭敬呢?”嫂子伏地道歉地说:“这次看到你的地位高,钱多了。”苏秦叹息地说:“同样是我一个人,贫贱时亲戚都轻视,富贵了都敬畏。一般人都是势利眼啊!”于是,他将千万金银散发给宗族的亲戚朋友。曾前,苏秦到燕国去的时候,借过一个人的100钱当路费,现在富贵了,就拿100金子去偿还。并且,报答了所有给过他恩惠的人。(参见《史记•苏秦列传》)
穰苴执法
司马穰苴是田完的后代。齐相晏婴认为穰苴是文可使人心服、武可使敌惧怕的人才,把他推荐给齐景公。景公与穰苴商量军略大事,很满意,立即任命他为将军,率兵去抵抗燕、晋两国的军队。穰苴建议说:“臣出身平民,一下子当上将军,这样士兵未必服从。因为资望轻微,权威建不起来。请君王任命一位有威望的宠臣做监军,那就好。”于是景公派庄贾当监军。
穰菜和庄贾约定:“明天正午,我们在军门按时相见。”
第二天,穰苴早早到了军中。他为了定准时间,立起测日影的木杆,等着庄贾的到来。
庄贾这个人,一向骄贵,心想穰苴是将军,应早去军中,自己是监军,迟去不要紧,便和送行的亲僚喝酒欢宴,直到太阳落山才慢慢地来了。
穰苴问庄贾:“咱俩约好正午至军,我立了木影,正午不见你来,怎么现在才来呢?”庄贾解释说:“亲僚为我送行,喝酒耽搁了。”穰苴说:“身为军官,应给士兵作表率。在执行任务时,应忘掉家事;到军中,应忘掉亲情;在擂鼓作战时,应不顾个人生命安危。如今敌国已经压境,民心**动,君王忧心,全国百姓的生命都系在你我身上,还管什么亲朋送行?”
穰苴召来军法官,问道:“军法上,约定时间迟到的,怎么规定?”军法官回答:“应当杀头。”庄贾听了,非常害怕,马上派人去报告景公求救。派去的人还未返回,穰苴就命令把庄贾斩了,并宣令三军,三军将士都震惊畏服。
过了一段时间,景公的使者带着信物来赦免庄贾,未传报就直奔军营里来。穰苴见了使者,说:“将军在前线军中,有权临时处置人,君王的命令可以不接受。”随即又问军法官:“乘车在军营奔驰,法条上咋样规定?”军法官回答:“应当杀头。”使者听了,十分恐惧,穰苴说:“国君的使者不可杀的,但要斩一个随从!”于是命人杀了随从,砍了车厢左边的木柱,杀了拉车的三匹马中左边的一匹,来宣令三军。
穰苴通过这两次军法处斩,使军威大振,纪律顿严,个个英勇争战,打败了敌人。(参见《史记•司马穰苴列传》)
毛遂自荐
公元前259年,秦国进攻赵国,一下子消灭了由赵括率领的40万赵军,接着又包围了赵国的都城邯郸。
在这紧急关头,赵王决定派相国平原君去楚国求救和签订合纵盟约。平原君出发前,打算在门人中挑20个能文能武的人作随从。可是,挑来挑去,只挑了19个,凑不够20个。
此时,突然有个叫毛遂的门下食客,走到平原君面前,自己推荐自己说:“听说随从还差一人,请把我算一个数,可以胜任。”平原君问:“你在门下几年了?”毛遂说:“三年了。”平原君笑着说:“有才能的人活在世上,就像锥子装在口袋里,尖锐的地方一定会显露出来!
毛遂等20名随从跟平原君到了楚国。平原君与楚王商谈,由于牵涉到楚国利害,从早晨直谈判到中午,还未作出决定。毛遂等得急了,怕影响赵国的事情,便脱颖而出,手握着宝剑,从容地走上阶台,来到堂上对平原君说:“关于合纵抗秦问题,只消两句话就可讲清,怎么要说半天呢?”楚王不高兴地问平原君:“他是干什么的?”平原君说:“是我的随从。”楚王呵斥道:“你下去!我同你的主人说话。”毛遂持剑走到楚王面前,说:“你敢斥责我,是因为楚兵多。但现在我近在你眼前,举手可将你劈死,你是无法仗人多势众的。汤原来只有7里封地,最后君临天下;周文王最初只有百里地盘,却使诸侯臣服。汤和周文王兴起,并不是仗人多,而是善于把握形势。现在楚国千里土地,武士百万,像你这样强大,天下诸侯无人敢较量。而那秦国白起,是个小孩子,敢和你打仗,攻下你的城池,你反而不觉惭愧!合纵抗秦,是为了你楚国,并不是为了我赵国。你当着我主人的面,怎么能斥责我呢?”楚王听了这一席话,态度马上改变了,很恭敬地与平原君签订了和约。
平原君回国后,对人说:“我观察上至5000下至几百人,没有发现毛遂这样的英才,他用几句话便说服了楚王,胜过百万军队的威力啊!”(参见《史记•平原君虞卿列传》)
负荆请罪
廉颇是赵国的名将,为赵国立下了汗马功劳,被拜为上卿。
蔺相如出身低微,因“完璧归赵”和“渑池护主”而晋升为上卿。
对于蔺相如的提升,廉颇心中很不服气,便扬言说:“我当了多年的大将,出生入死,功勋卓著;而相如一个平民,凭耍舌头竟当上了上卿。论职位还比我高,我一定见了面要羞辱他!”
蔺相如知道这些风言后,有意躲避,不与廉颇迎面。每当朝会时,他经常托病不出席,避免和廉颇争座次。一次,他外出,远远望见廉颇,就赶紧调转车头躲去。
相如门下的人,看到他这样忍让,气得愤愤不平,就进言说:“您和廉颇同是上卿,他公然恶言伤你,你却害怕他。一般普通老百姓都不肯受此窝囊气,何况你这个上卿呢?”相如听了,笑着说:“我并不是怕廉将军。现在,秦国之所以不敢进攻我国,主要是因为有廉将军和我两个人在。如果我们两个人因争职恩怨而相互攻击,那就必然要削弱赵国的力量,只能对秦国有好处。我之所以对廉将军一再退让,是把国家利益放在第一位啊!”
廉颇的耳朵里听到这些话,十分感动和内疚。他便立即脱了上衣,光着身子,背着荆条鞭子,来到蔺相如家中请罪。他说:“我真是一个没有见识的人,想不到你竟如此胸怀宽大地忍让我,我的做法不对,请你鞭责我吧!”蔺相如急忙扶起跪着的廉将军,席间平坐,说开了知心话。从此,蔺相如和廉颇结为至交,成了生死与共的好朋友。这就是人们称颂的“将相和”。(参见《史记•廉颇蔺相如列传》)
窃符救赵
魏公子无忌,被封为信陵君,他是安厘王的弟弟,他的奶奶是赵惠王弟弟平原君夫人。
无忌的为人,仁慈而谦让。有个叫侯赢的人,是看守大梁东门的小吏。无忌乘车去看望侯赢。侯赢便提出借无忌的车子找朱亥朋友,来观察无忌的态度。当时,无忌家内正要招待魏国将相。但无忌温和地与侯赢一块去找朱亥,侯赢和朱亥说话,无忌牵着马绳耐心等候。无忌又将侯赢拉到家府,介绍给将相贵人,并亲自敬酒。感动得侯赢说道:“我只是个看门人,今天公子这样礼贤下士,真是难得啊!”
公元前259年,秦国军队包围了赵国的邯郸城,赵国请求魏国派兵援助。安厘王派晋鄙率10万兵去救赵,后又听到秦国的警告,便按兵不前。无忌心中着急,带了宾客组成的100辆车子去冒死救赵。车子经过东门时,侯羸故意不理睬。无忌将车马折回来问侯赢:“现在我要冒死去,你怎么连一句话不说,难道我对不起你吗?”侯赢笑着说:“赵有危难,你想不出好办法救它,而自己去冒死,这等于把肉投给饿虎一般!”无忌下车请教侯赢。侯赢支开众人,悄悄告诉公子:“我听说晋鄙的兵符,常放在国王的枕头边,而国王最爱的是如姬。我又听说公子帮如姬报过杀父之仇,你开口求他,就能得到兵符。得到兵符,你就可统帅全军救赵,如果晋鄙不听话,我叫大力士朱亥击死他好了!”
于是,无忌听从侯赢的计策,请如姬帮忙,如姬果然在夜晚偷出了晋鄙的兵符,交给了公子无忌。无忌带着兵符,又带着朱亥,来到晋鄙的军中,亮出兵符,命晋鄙进军救赵。但晋鄙怀疑兵符的来历有假,正要核对,朱亥的40斤铁椎一下子打死了晋鄙。这样,无忌救赵的愿望实现了,秦国的军队退了。